“這可真是！”司馬空唾了一口，“這管事的人，也忒不要臉了！”

“這蕭京之中，不要臉的人多了！”蘇青鸞笑，“見多了就習慣了！”

“可是，遇到你這鬼精靈，他們可要倒黴了！”白清寒輕笑，“你這叫什麽來著？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”如錦興奮舉手，“借刀殺人，禍水東引！”

“我們家如錦，真是越來越聰明了！”蘇青鸞掠了她一眼。

“那是！”如錦笑嘻嘻，“跟了小姐這麽久，總能學到一招兩式的嘛！”

“可是……”如畫猶豫著，“可是小姐，這好抓的人那麽多，那賊禿未必就會選擇青陽山這幾個混球啊！”

“我會想辦法，讓他去選啊！”蘇青鸞眼眸眨眨，望向白清寒。

白清寒橫了她一眼，笑嗔道：“就知道你這主意，又要打到師父身上來！”

“師父不要舍不得！”蘇青鸞笑嘻嘻，“我這次用多少，將來一定會加倍償還的！大不了，以後我再陪你走遍各地奇山大川，把你這把這些稀世之藥再采回來便是了！”

“傻子，這些藥，本來就是你陪師父一起采來的，怎麽會舍不得？”

白清寒憶起往日師徒游歷天下的情形，心頭一陣發燙，又是一陣悵惘。

那真是美好閃亮的時光。

只是，再也回不來了……

此後餘生，他也許再也沒有機會，陪著她到處走了。

白清寒有片刻的恍神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麽？”司馬空苦苦臉，“不知道為什麽，我總感覺最近變笨了！”

“這很正常！”如畫聳肩，“只要谷主和小姐在一起說話，身邊的人，永遠都別想搞懂他們在說什麽！”

“是！”如錦深以為然，“因為，他們說話，從來都是跳著說的！跳過的部份，他們都懂，但是，大家都不懂！從小養成的默契，太厲害了！”

“哪有你們說得這麽誇張？”白清寒聽到這些話，原本是歡喜的，片刻之後，卻又覺得不妥，忙解釋道：“只是因為，我和青兒都是醫者罷了！”

“那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司馬空等人一起追問。

“去做了，就明白了！”蘇青鸞低聲密語一陣，眾人恍然大悟，各自領命而去。

夕陽西下，晚風徐徐。

匪徒梁六帶著七八個兄弟，一行人縱馬下山，直奔城中的怡紅院而去。

青陽山原本有百十號土匪，被官兵清剿之後，就剩下他們這十個八個人。

梁六原本是土匪中的狗頭軍師，匪首賀老大死後，他和剩下幾個兄弟被抓入大牢，原想著死路一條，不想，那位清剿他們的那位衙門捕快，卻帶了酒肉好菜，跑到牢裏來找他喝酒。

梁六是個機靈的，幾杯酒進肚，便把這位捕快大爺的心思，摸了個通透。

其實沒有什麽新鮮事，無非是兩個字，貪財。

賀老大手裏有錢，就藏在青陽山某個地方。

捕快大爺放梁六一行人歸山找錢，順便，再藉著剿匪的名頭，繼續往上頭要錢，有錢，就好辦事，梁六的日子，也因此變得順風順水，每日裏在山上吃肉喝酒玩耍，晚上再去怡紅院尋個樂子，沒事踩個點，劫劫富商，得了銀子，跟捕快大爺平分，大家都是愜意的很。

梁六新近又做了一票，腰間鼓鼓囊囊，想著怡紅院裏千嬌百媚的美人兒，連骨頭縫裏都透著難耐的癢。

進了怡紅院，他便去尋她的老相好玲兒，卻被老鴇攔住。

“哎喲，六爺，對不住哎，玲兒房中有人！”

梁六瞪眼：“你這老貨，不知道玲兒是爺的人嗎？”

“知道知道！”老鴇苦著臉，“往日裏，不都是給六爺留著嘛！可今日來的這位爺，財大氣粗，實在是不敢得罪啊！”
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梁六伸手掐住老鴇的脖子，“你是嫌爺給的銀子少了？”

老鴇被掐得直翻白眼，氣喘籲籲叫：“六爺……您若是真有本事，別跟我較勁啊，您去跟那位爺過過手，能過得去，那玲兒就還是……您的……”

梁六哼了一聲，帶著幾個兄弟，牛氣哄哄的往玲兒的房間走，走到房門外，卻停住腳步，往窗紙上戳了個小縫，往裏頭窺視。

梁六雖然是土匪，可是，生得卻文弱，所以，方才氣勢雖洶洶，但心裏卻是沒底的。

他這樣的身份，原該低調，不能胡亂惹事的。

但最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給搶了，這樣的氣，他也不願受。

所以，他得先看一看，裏頭這位財大氣粗的爺，到底好不好惹。

好惹，他就耍耍威風惹一惹。

不好惹，那他就撤。

他探頭往裏看了看，見裏面坐著的，竟然是個矮小瘦弱的男子，細胳膊細腿的，面皮白凈，要不是那兩撇小胡子，簡直要把他當成女人！

遇到一個像女人樣的男人，梁六的膽子，瞬間就漲大了好幾倍。

他一腳踹開門，帶著身後幾個兄弟，晃著膀子仰著頭，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。

“你是什麽人？”小個子男人看到門被撞開，嚇了一跳。

“你占了老子的位，還敢問老子是什麽人？”梁六見他一臉慫樣，狂笑回：“老子是你爹！”

“你這人，怎麽罵人呢？”小個子男人紅著臉叫。

“罵人？”梁六撇嘴，“老子不光想罵人，還想打人呢！”

他說完手一揚，就要去抓小個子，被玲兒上來護住。

“六哥，有話好好說，千萬別傷了和氣！”

“是，有話……好好說……”小個子男人明顯怕了，“那個，玲姑娘，你有客人，我改日再來……”

他說完，把床上的包袱一抱，轉身就想溜，被玲兒一把扯住。

“楊公子，您不是說，要把那什麽送我的嘛……”

“可我才剛來……”小個子男人使勁搖頭，“我連你的手都沒摸到呢！下次再說吧！”

“別啊！下次楊公子可一定來了！”玲兒扯他的包袱，一邊對梁六使眼色。

梁六想著裏面定然是些金銀珠寶，當下上前一步，劈手就把那包袱奪了過來，打開一看，裏面不過是幾只破瓶子，並無甚稀罕之物。

然而，本來唯唯諾諾的小個子，卻因為他這一扯，立時炸毛，尖聲厲叫：“把東西還給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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